家裏還是和他出門時沒兩樣，看樣子老媽還沒有回來。

楊宸把燒烤用盤子裝起來放在客廳茶幾上，問：“要看電視嗎？”

“……看吧。”廖易坐在沙發上。

楊宸打開家裏的小電視，調了個電影頻道，放的是他沒看過的搞笑片。

“要喝點冰啤酒嗎？”楊宸拉開冰箱，裏面是老媽買的一整箱罐裝啤酒。

話才剛出口，楊宸就後悔了，大爺喝醉的樣子簡直是此生不忘。

廖易眉毛動了動，才說：“喝點吧。”

“你不會又唱歌吧？”楊宸擠在旁邊坐下。

“你不會又酒駕吧？”廖易還擊道。

操……

少了辣的肉串味道欠佳，不過見大爺吃的挺香，他就沒有多說什麽，吃了兩串裏脊就喝著啤酒專心看電影了。

片子真的挺好笑，楊宸差點沒被啤酒嗆死，笑的喘不過氣兒。

廖易視線一直沒離開屏幕，嘴除了吃東西外，連彎都不彎一下。

“你不覺得很好笑嗎？”楊宸感覺自己的面部肌肉都在抽搐。

“好笑，”廖易放下竹簽，“不過不至於像你這麽笑。”

“行行行，你們精英人士和我這種土鱉不一樣。”楊宸舉起手中啤酒，“來，喝一個，咱第三次喝酒了。”

廖易拿起啤酒，和他碰了碰：“你二十了？”

“是啊，”楊宸喝了口酒，“你怎麽知道。”

“你微信上寫著。”

“哦。”楊宸掏出手機，點開微信，“你，五十了？！”

廖易這下嘴角往上揚了下：“沒，騙人的，避免不必要的搭訕。”

“嘖，我還以為你是真大爺了，有人搭訕多好啊，”楊宸把手機隨手扔在沙發上，“你怎麽那麽怪？”

明明有錢到令人發指，長的也很帥，卻佛系的跟和尚一樣，不對，應該和和尚就差了點吃齋念佛。經過一個月的了解，這個大爺除了工作外，就沒點休閑生活。

“有嗎？”廖易說，“你不問下我多大了？”

楊宸又嘖了一聲問：“你多大了？”

“二十九。”廖易像拿高腳杯一樣轉了下啤酒罐，“小屁孩少喝酒。”

“你他媽，”楊宸伸手去搶他手裏的啤酒，“你喝的就是我的，還給我！”

廖易見他快要貼上來，一個側身，他的腦袋就磕上了肩膀。

“我的頭是鐵打的，您老肩膀還好嗎？”楊宸直起腰桿時還在笑。

“還好，”廖易扭了扭肩胛，“我不介意你再撞一次。”

楊宸對於無法打擊到大爺顯的有些郁悶：“有沒有人說過你不要臉？”

“你是第一個。”廖易接著看電視。

安靜下來後，就只有電視裏的人在嘰裏呱啦的講著話，不知怎的，楊宸突然找不到笑點了，甚至覺得劇情很尬，還沒有和大爺聊天來的有趣。

廖易總共也沒吃幾串燒烤，不過一罐啤酒很快就見了底。

“這個啤酒味道挺好的。”廖易說。

楊宸還沈浸在怎麽這部片子這麽難看的問題中，敷衍的點點頭。

廖易轉過頭說：“我還要喝。”

“冰箱裏，自己去拿。”楊宸雙手繞過脖子，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。

廖易沒有動，又說：“你去幫我拿。”

在他的管轄範圍內，還想跟大哥大一樣？楊宸翻了個白眼：“想得美！”

又安靜了兩分鐘，廖易總算自己起身去拿啤酒了，不過看著他的背影，楊宸怎麽覺得有種委屈了大爺的感覺？

“大爺，您還不回去嗎？”

見他拿了一打啤酒出來，楊宸忍不住發問了。

廖易頓了頓，打開一罐：“等會兒，還早。”

早個屁，十點了！這是我家！我困！我要睡覺！楊宸在心裏咆哮。

奈何大爺屁股跟定在沙發上了一樣，除了拿啤酒外，都不帶移動的。趕人經驗為零的楊宸盯著他的側臉犯愁。

“我這麽好看？”廖易挑了挑眉。

不，你這麽欠打……

“你就說，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想法？”楊宸扯了扯嘴角，問。

廖易沒想到他會問這個，停下喝酒的動作，看著他說：“應該是沒有的。”

“應該？”楊宸逼近他，“那你還給我轉錢，還賴在我家不走，對我這麽好？”

“這個，”廖易想說又不想說，“扶貧，算嗎？”

扶貧……好像是挺像這麽回事，但楊宸能感覺的到事情絕對不像這麽回事，都沒有生氣就接著問：“不算，從實招來，不然微信拉黑！”

廖易仰頭往嘴裏灌啤酒，喝了一大口，又說：“我告訴你了，你別告訴別人。”

楊宸雖然只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，但保守秘密這點道德素質還是知道，於是鄭重的點下頭。

“我好像對女孩兒，沒感覺。”廖易說這話時，聲音壓的很低。

“我操，”楊宸罵完，下意識的問，“那女人呢？”

“……兩者有什麽不一樣？”

“沒什麽不一樣。”楊宸都覺得自己這問題都點兒傻逼。

廖易不想多說這個話題，視線重新移回電視機上，楊宸自己回味了好久，才發現那裏不對。

“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啊？”楊宸為了表示自己的不理解，暫時忘掉自己手掌的傷，用力拍了下茶幾，又捂著手痛的跺腳。

廖易爽朗的笑了好一會兒，拉過他的手查看傷勢，除了紗布上沾了辣椒面，並沒加重的痕跡，趕在他吼人之前，廖易放開他的手。

“註意點。”

楊宸悻悻的縮回手：“知道了。”

之前的電影已經放完了，接檔的是一部中國式鬼片，楊宸不用看劇情都知道，最後絕對會歸結為某某某有精神病，某某某給某某某吃藥讓某某某產生了幻覺。可能是天生慫，即使知道了劇情且愛看恐怖片的老媽常年的熏陶，還是會怕，特別是這種為了嚇人而嚇人的恐怖片。

楊宸硬著頭皮不讓自己表現出來，架不住聲音跟著電影音效顫。

“調，調臺吧？”楊宸說。

廖易能感覺到旁邊人的非自主性的顫抖，選擇無視後說：“我覺得挺好看，這女主長的挺漂亮。”

“擦？”楊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，“你不是對女的沒興趣嗎？”

廖易沒回答就算了，還幼稚的把遙控器握在手裏。

楊宸只能用抱枕遮著眼睛，靠近他：“你先回答之前的問題。”

“我的擇偶選擇有兩大類，一種是女人，一種是男人。一直對女人沒感覺，所以我想試試對男人有沒有感覺，你長挺好，沒壞毛病，除了窮……”廖易很正經的在說很不正經的話。

大爺欠扁的第N 1天，依舊那麽想打他。

不過能把一件很簡單就可以知道的事搞的這麽覆雜，楊宸還是很佩服的，比如上次酒吧的求婚事件，不過這次的“我想試試對男人有沒有感覺”事件更傻逼。

來看看哥的簡單方法！

“你早說啊。”楊宸舔了舔嘴角，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。

廖易後背涼了一下：“你想幹，”什麽。

沒等廖易把話說完，楊宸把抱枕一丟，扯著他的領帶，把他按倒在沙發上，湊近的瞬間補充了兩個字外加一個語氣詞：“幹你啊。”

這是一個不算溫柔的吻，充其量算是兩個唇的碰撞。

楊宸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，學不來小黃片裏的高超吻技，普普通通低等級的“啃”還是會的。

廖易好像進入了靈魂出竅的狀態，楊宸不管他的反應，一只手撐在沙發上，一只手繞在他的後脖上，把他托近自己。

試探性的在嘴上點了點，楊宸就開始使用“啃”的技能，上嘴唇咬了咬下嘴唇。

竟然只有啤酒味兒，好歹來點剛吃的燒烤豬肉味兒啊！

廖易總算是靈魂歸位了，冷著臉推開他：“為什麽啃我？”

“小黃片裏，深入的吻，不都這樣嗎？”楊宸坐起來，笑的得意。

“那應該叫舌—吻……”廖易一張臉沈的要死，還拿紙擦了擦嘴。

“都差不多，要不要再試試？”楊宸很滿意這樣的結果，“不過看你這樣，應該對我沒興趣，所以不用在我這兒做測試啦，換個人吧？”

廖易擦完嘴，還拿啤酒漱了漱口。

“我沒口臭。“楊宸樂呵了。

廖易有點兒想生氣，但找不到生氣的點，只能把聲音往高提了提：“你對親男人沒什麽感覺？”

楊宸順理成章的拿過被受到驚嚇的大爺丟掉的遙控器，關掉電視。

“都是男人能有什麽感覺，”心情變好，楊宸來了胃口，把一串冷掉的韭菜拿起來吃，“趙輝煌上次買彩票中了三千塊還抱著我親了兩口，我都不嫌棄醜陋的他，還能嫌棄帥氣的大爺你？”

廖易站起來，把外套穿上，眉頭蹙成一團。

“大爺，江湖再見！”楊宸把沒吃完的韭菜當作錦旗，向他揮展。

廖易走在門口時，還問了句：“趙輝煌是誰？”

“就剛剛等在我家門口，敲詐我一袋燒烤，住隔壁的二傻子。”

嘭！

這是楊宸聽到過最響的關門聲，耳膜都跟著震了震，好在這層樓就住了兩戶，不存在擾民。

送走了大爺，楊宸高興了沒幾分鐘，安靜的氣氛帶來了些失落。

沒認識多久的廖易，對他竟然比朝夕相處的老媽還要好。

但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，而且對他好是事出有因，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解決了這個毫無邏輯的“測試”，以後應該就不會有聯系了吧？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廖易:我們有錢人，做事情永遠做最覆雜那款。

楊宸:不，你那不是因為有錢，是因為腦袋轉不過彎兒，加缺一根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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